白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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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个人】麒麟魂

【大家除夕快乐】

(2)

   

    银雪铺地,万物寂静。

   

    董灿端坐在门前凳子上,闭眼冥想,神色一如雪域深山中一般宁静。细细落雪在他的肩头凝成薄冰,投射出晶莹微光。

   

    踏雪而来,张起灵。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青年,一左一右并肩护在他身后,垂首低眉。

   

    “久等。”张起灵绕过他,也没有试图等他回话,径直走进屋内。董灿有着一张酷似藏族人的脸,宽大平厚,喇嘛般的修行更是让他沉寂。在被张家遗落的时间里,他所面对的只有茫茫雪山。

   

    董灿还是起身,抖落肩头碎冰,轻轻合上门。张起灵坐在床沿前,目光对上那个婴儿,久久注视却不带丝毫感情。董灿知道,真正决定这个孩子命运的时刻便是现在。

   

    起灵,这个古老的称呼,终有一天就将落到这个孩子的头顶,贯穿他的一生,束缚他的命运,终结他的生命。

   

    臃肿厚重的藏青色布袄包裹住这个孩子,他大而漆黑的眼眸中倒映面前人的面容,连孩子本该有的好奇在他的身上体现都极为微弱。

   

    他并不害怕,眼睛里没有惧怕,明明不带着任何情绪,却总溢满了茫然。造物主在创造这个小生灵时,似乎少了一魄,他还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张起灵伸出手,从布袄中抽出孩子的小手,捋上衣袖,露出孩子细嫩白净手腕。随他进来的两个青年都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木箱,一个青年双手递上一把柳叶似的刀片,薄而锋利。

   

    张起灵捏过刀片,拉起孩子的手。另一个青年立刻伸手,手里托着一个小白瓷碗。还未等孩子有何反应,孩子手腕一凉,热流从腕间倾流而出,鲜红色浸透滴至碗底。

   

    然而张起灵与这个孩子的对视还未结束,就如同一场持续的战役还未停歇。孩子本能产生的哭喊同时被压回喉间,只是徒然睁大眼睛。

   

    两人之间似乎建立起一种微妙的联系,不仅在血脉中,也在精神上。

   

    血液以着极快速度流失,仿佛夹杂着孩子的生命。在血液积满小半碗时,在张起灵的眼神示意下,一个青年上前为孩子处理伤口。这时孩子的意识也已模糊,苍白的小脸再无血色,却如同玻璃娃娃一般精致。

   

    终于孩子的意识坠入无边的黑暗,伤口包扎后小手被重新塞进温暖布袄内。张起灵挥了挥手,两个青年端着碗退了出去,唯独剩下了董灿。

   

    不言语,诡异的气氛充斥房内。张起灵转头看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无需言语,两人都已明白,这一天对他们而言,都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他们在这一天,都看到了——命运。

   

    他们不知道这个孩子在长大后会不会恨,但他们不在乎,即使答案是会,他们也无法后悔。在这场以百年为单位的命运赌局上,他们赌上的还有自己的生命,筹码便是整个张家。

   

    这是一场豪赌,却也是一招险棋。没有任何人能够轻易猜测结局,除非早就知道自己埋下的前因。

   

    这个孩子的一生包括结局却都被猜测计算颇多,没有未来或许也是一种未来,一种更为简单而又残忍的未来。

   

    (3)

   

    米糊熬煮在土黑色小瓦瓮内,稍泛黄的糊糊在不断上下翻腾,携起白色雾气。炭火烧得正旺,通红如宝石的炭块毫不吝啬奉献出热量,直至化为炉底灰烬。

   

    一时间米糊的清香溢满整间屋子,冷清屋内沾染上普通烟尘人家的淡淡温馨。董灿在厅堂前扇动蒲扇,不时掀开盖子搅动米糊,在米糊不断鼓起小泡时,他摸了摸怀里的布包。

   

    这是张起灵前些天送来的,他当然知道是什么,送来这个就已经代表孩子的血统得到了真正认可。

   

    麒麟竭,并且都是经过至少百年时间沉淀而成的。董灿抽出布包,解开活结后掰下仅有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固体,看着它以极快速度与米糊融为一体。

   

    董灿搅动一番后盛了一小碗,窑烧土碗衬得米糊浮现着晶莹光泽。热气腾腾,他取得一支小勺,略有些笨拙地吹散热气。

   

    待他走近那个孩子,发现孩子早已醒来,乌黑眼眸转向他的方向。还不会说话,却似洞察人世间道理一般通明。

   

    他伸手将孩子捞在怀里,姿势有些别扭,他试图调整几次无果,只得以僵硬姿势用手臂夹着孩子。一手持勺一手托碗,倒记得吹凉些送到孩子嘴边。

   

    没有抵触,不会哭闹,这个孩子恐怕是这世间最为乖巧的孩子。但偏偏,他仍是一块顽石,缺乏作为人的情感与情绪。

   

    时间能够抚平伤痛,带走记忆,却不能教会一个人如何懂得情绪的变幻与情感的表达,它只能磨灭好奇与求知,使求答之人丧失对这个问题的欲望。

   

    一小碗米糊见底,董灿用勺子使劲又在碗沿刮了刮,确保没有一滴剩下。黑布兜擦去孩子嘴角的残渣,他将孩子抱回被褥,捏了捏尚有些麻木的肩部。

   

    在他清洗碗具时,却不知晓那个他以为睡着的孩子依旧用他的眼睛,包纳窗外灰黑阴郁的天空。窗棂轻拍,风声渐紧,萧条空寂的景致却是他的安眠曲。

   

    或许在梦境里,他能看见自己的未来,即便他还不明白,但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他还有时间。有时间去学会忘记,学会孤独,学会失去……

   

    “张祠盛。”

   

    男人闻声抬眼点了点头,左眼紧闭,一道红疤盘踞在眼皮上,平实普通的脸毫无特点,紧绷的瘦脸勾勒着棱角分明的线条。

   

    董灿怀抱着孩子,步出门外走至他面前。张祠盛比他略高几分,他微微抬起下颚注视他的眼睛,片刻后把怀里尚在布裹中的孩子送到他怀里。

   

    孩子的视线在沉默的两人上往返,而两人的注视还在继续。董灿的目光是平和甚至是沉寂的,透着冰封雪山的凉。而张祠盛的目光更为坚毅,上天为他关闭了一扇窗户,他却未让自己仅剩的眼睛熄灭光亮。

   

    无需言语,这就是最为可靠的考验,检验这个男人是否能够肩负即将面对的一切。张起灵选中了这个男人,去照顾孩子。因为,董灿将要离开。

   

    他的职责便是雪山,当他第一次接受这个使命,第一次步入雪山,第一次使用董灿这个名字,他的命运就已经与那片白色雪域错综交叉,不可分割。

   

    许久,董灿长吁一口气,错开目光,转而看向那个孩子。双眸清亮,眉宇间竟有些熟悉,他晃神回忆,记忆里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面孔浮现,再与面前这个孩子重叠。

   

    只见过一次,恐怕也是一生中仅有的一次见面,伴着雪山扬起的红色花瓣。在那里,他从她怀里接过孩子。

   

    她微笑着,抚摸孩子的面颊,缓慢而轻柔。她抱着自己这一生最为珍爱的珍宝,依恋地将这个正在熟睡的孩子的面容镌刻进心底,将专属于他的温度铭记。

   

    再长的告别也终究逃不过分离。她额头贴着孩子的额头,温柔而亲昵地低声在孩子耳边细语。“姆妈等你,一定会再见到的。”

   

    董灿立在纷纷白雪下,沉默地等侯,厚重的大衣那时也无法再为他抵挡刺骨寒意,他深刻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对她而言有多么残忍。

   

    在抱着孩子转身离开的时刻,他似乎能够听到身后泪水滴落在厚厚雪被上的声响,细碎而震撼。他能感觉到那目光,跟随着他,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无尽的白中。

   

    而现在,他又一次的转身离去,走几步,他停下了。稍稍偏头,说道:“记得以后告诉这个孩子,他长得很像他的母亲。”

   

    没有回头张祠盛的回应,他离开了,奔赴他的雪域,那片他第二故土,也是最终命魂消散之处。

   

    院内仅剩张祠盛抱着孩子,他静静伫立在庭院中央,雪落如当年孩子离开母亲一般,洋洋洒洒。

   

    他拨去孩子额头碎发上粘落的雪花,走进屋,木门合拢,关闭了曾经的时光,未来可还有人记得雪山深处的故事,或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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