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夜

【神夏福华】The best time (接第四季)

『终于考完了orz对不住大家……拖了这么久，有很多小可爱都取消关注了，向大家郑重道歉QAQ补上一更』

晨光微微透过窗户玻璃，在地毯上不重不轻地落下光斑。冬日的早晨并不是适合早起的时候，对于大部分人而言。而在冬日清晨被楼下哐哐敲门声吵醒，更不会是一件令人精神愉悦的乐事。

John被响声惊醒猛地一颤，抬手轻轻按了两下眼皮，肩膀角度的倾斜也把Sherlock唤醒。Sherlock倒吸口凉气，被酒精麻痹了整晚的大脑正在通过生理上的反应来宣泄愤怒。

“John，别告诉我你和Mrs.Hudson一样，一清早叫来了装修工，”Sherlock皱紧眉头，食指中指相贴摁在太阳穴，试图找回大脑支配身体的感觉。

John的眼睛都还没睁开，“我还想问是不是你叫的外卖。”

而哐哐声还在继续，以着一种奇特的频率。

“我是不是听错了？”John艰难地挣开眼睛，头枕着沙发靠背，抬手揉捏了几下僵硬的脖颈，“为什么敲门声这么像摩斯密码？”

Sherlock勉强打起精神仔细听了一会，“这就是摩斯密码。‘快点——开门，否则——我就直接——踹门——’”

“For god’s sake，那是Harry！她昨天说今天会过来。”

John现在脑子终于清醒了，这才想起昨天在墓地时Harry提及第二天会偷偷带Rosie过来给他看看，毕竟她们需要登上第二天的火车。

“‘倒数——五秒，五——’”

“足够了，Sherlock，不用你再翻译我也猜得出来！”

John掀开毯子，匆忙下楼，赶在Harry采取非正当手段破门而入前拉开门。而在他看清门前的两个人时，却是一愣。

“你们从哪找的装修工服？Rosie……”

“少废话，让我们进去，斜对面有个记者蹲在邮筒后边。”

John立刻侧着身子让Harry和Clara一起抬着工具箱进门，装作掩嘴咳嗽头扭向一边，微微抬眼果真看见个裹着大号羽绒服的家伙躲在邮筒后。他随即立刻关上门，跟着两人上楼，却发觉两人停在了起居室门前。

“怎么了？你们不进去……”

在Harry以着复杂的目光与他对上后，John忽地觉悟——沙发上的毛毯，桌上的零散啤酒罐，两人昨晚喝酒前随意扔开的外套……

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

他咳嗽两声，“忘记收拾了，先进去。”

Harry和Clara在长沙发旁小心翼翼地搁下工具箱，没等John开口询问Rosie的踪迹，Harry跨过地上的啤酒罐，一个箭步冲到窗边拉紧了窗帘。

“你们最好祈祷昨晚没人在外边蹲点。”

她掀下偏大的工装帽，淡金色的长发顺势落在肩头。Harry深呼一口气，就想把帽子顺手抛在沙发旁的不起眼纸箱上，仍坐在沙发上的Sherlock顿时眼神一凝。

“停！”

她动作一僵，转头盯住了自己弟弟的室友，两人对视间空气都凝重几分。John也愣了一下，转而立刻打破僵局，“那都是他的东西，新到的试验器材，都是玻璃制品。对了，Rosie在哪？”

Harry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脚边的纸箱，面色古怪地又看了Sherlock一眼，“放心，她没事——可能有点闷。”

“有点闷？”John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什么？”

“字面意思喽。”Harry耸了耸肩膀，若无其事地脱下外套，连同帽子一并搁在了桌上。

……那个工具箱？！

John一转身，便撞见Clara抱着Rosie，正安抚地轻拍她的背，地上的工具箱已然敞开，里面空空荡荡，除了防震板。

他深吸一口气，仍是不可置信，“你居然……把Rosie装在工具箱里？！”

“这是唯一一个把她带到你面前的方法，她躺在里面可比我和Clara舒服多了。”

Harry走上前捏了捏Rosie的小脸蛋，逗得Rosie咯咯笑了起来，她则一脸无辜地瞧了眼John，“你看，Rosie都不生气。”

John现在觉得，有必要重新思考一下自己把Rosie交给Harry这个决定的正确性。

“Rosie在里面没呆很久，我们先绕去了商城把记者甩了，再回去接Rosie。Rosie是在出租到楼下的时候才到箱子里去的，箱子我先留了气孔。John，你抱抱她，就知道她现在很好，只是有点热。”

Clara朝着John笑了笑，将Rosie送到他手里。而在John低头安抚女儿时，Harry朝Clara打了个眼色，便轻手轻脚地挪向厨房，还不忘朝Sherlock勾了勾手指。

Sherlock瞥了John一眼，支起身子，步伐踉跄了一下稳定身形，跟着Harry躲到厨房。刚一离开John的视线范围，猝的一下，Harry狠狠揪过他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动作干脆利落。

“如果那个箱子里的东西是送给John的，我不管你是想把它当做圣诞礼物还是求婚礼物，”Harry面色难得凝重，“给我打消这个念头，立刻马上！”

“你很聪明，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John学过单簧管，但是你把这个送给他，那就是在自作聪明。我绝对不会让你再伤害John，以着任何形式，那见鬼的两年已经够他受的了。如果他再看到这个，你就别想我会让他再呆在你身边。”

Sherlock眯了眯眼睛，“……发生过什么？”

他的确不是从John的口中直接知道的，这得益于Sarah，她曾经在看见他的小提琴时，无意地提了一句:“真巧，John会吹单簧管，你们有合奏过吗？”

而此后有一段时间，他提议过John可以重新练练。因为在Sherlock看来，比起他宛如流水账的博客，把时间浪费在一门乐器上更有价值。但每次他一旦追问为什么当初放弃单簧管，John就会把他冰箱里的手指或者眼球扔掉，以示警告。

Harry缓缓松开他的衣领，沉默了一会，忽地翘起嘴角，“你试过踩裂空心的钢管或者水管吗？”

“没有，我用过炸药，自己做的。”

“那你觉得，把一根空心钢管打折需要多大力气？”

“很大。”Sherlock抿紧嘴唇，不禁握紧了拳。

“我们家那时候不算富裕，John高中的时候，妈妈把单簧管送给他作为成年礼礼物，她也爱喝酒，但为了这份礼物戒了酒瘾，”Harry陷入到一段久远的回忆中，语调却格外平淡，“John很喜欢，他加入了器乐队。妈妈也非常开心，她曾经就是一名单簧管手，但她早就把她的单簧管卖了，不然我读不完高中。”

“后来有一天，John回家发现妈妈倒在地上，他的单簧管已经折了，那是父亲发酒疯的结果。等我值完夜班回家，邻居告诉我，妈妈已经被送去医院，而John去了酒馆。我到的时候，他正一拳打在父亲脸上，喘着粗气还想再补一拳。”

她嗤笑一声，“如果不是John已经到了可以进监狱的年纪，我肯定不会拦着他。”

Harry没有再进行这个话题，“你擅长推理，John不厌其烦的和我说过。那你能推理出他以前，在没遇见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吗？”

Sherlock下意识地看向John所在的方向，即使被墙壁所隔，仅凭耳边隐隐传来的笑声与话语声，他也能想象出John嘴角弯的角度。

她却不是等着Sherlock说话，“我听闻过你的各种糟糕古怪脾气，其他人都说没想过John会和你一起生活，但我其实是没想过John会和谁同居。”

“在他去军队前，他性格里阴郁的成分可比你想象的多，要是我把家里弄成像你们起居室这样，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他朋友很少，在医学院里只有他的室友和他亲近。参军之后，他才改变了，事实上他只是把真正的自己藏了起来。”

“他其实骨子里比谁都高傲，不允许自己犯错。如果他觉得是自己的错，他就会把所有后果归结在自己身上。在军队的时候，他有个战友死在了他的手术台，几年间他都每月给那个年轻人的家属汇钱，即使在他手头拮据的时候也一样。”

“除了朋友邀约，或者是女朋友——该死的这家伙女人缘好得出奇，其他时间他都是独自呆着，因为他真正认同的人很少。他可以对所有人友善，可以和女人进行不被讨厌的调 情，但不会轻易相信谁。所以当他结婚的时候，我不敢相信他会选择婚姻，我甚至不相信这段婚姻会长久。”

“这样听起来，这个人是不是和你认识的他完全不一样？”Harry笑了起来。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Harry抚平了自己鬓边的些许乱发，“不只是你为他改变了，他付出的信任比你想象得多，甚至放弃了Rosie。而且你们之后要在一起生活很长时间，可能会直到你们死去。现在告诉你这些，是给你一个选择。”

“你有权知道他的过去，如果你不能接受完整的他，不愿相信他未曾表现出来的另一面，那你就把他还给Rosie。”

无比严肃的话语令Sherlock也正色起来，他的确推理过自己的室友曾经是怎样的人，或许年轻的时候和人打过架，或许有过复杂情史，但他所推理出的所有总和在一起，也不会与Harry口中的那个形象完全吻合。

Harry口中的那个人，性格有些阴郁(参军前)，骨子里高傲，朋友不多(参军前)，认同的人很少——这本该是属于Sherlock自己的标签，而他绝不会把John的形象和自己联想在一起。

因为在所有人眼中，包括Sherlock，都认为John和他是两个相反的人，一个冷淡一个热情，一切都截然不同。

Sherlock突然想起，热情，友善，温和……这些形容词，也曾被用在自己身上，或者说，是用在早就被自己刻意忘却的孩童时期，而分水岭就是红胡子的死。

他和John，曾经都是对方现在的模样，而他们现在活成了彼此的过去。

所以他们初次见面就一起破案，所以一起生活三个月就被隔壁特纳太太认做相识数年，所以他们可以无比习惯对方的存在……因为他们找到了自己的过去。

“他的过去我愿意接纳，他的未来我愿意参与。”

Harry怔了一下，无所谓似的摇摇手，“给我个回答就行了，这话留着跟神父说。”

而在她想要转身回到起居室时，身后Sherlock的声音却使她停了下来。

“纸箱上面只有BUFFEF这个牌子的标志，除了练单簧管多年或者刻意留意过的人，没有人会认得出来。”

“少多管闲事。”

Harry扔下这句话，语气不善，带着被戳破秘密的恼怒快步走回起居室。她能说什么，告诉他自己曾经想要攒起那少得可怜的薪水买下一个世界名牌的单簧管，还曾经躲在自己房间偷偷算过要用多久吗？

不可能的，在John毫不犹豫地把折了的单簧管扔进垃圾桶的时候，她就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她的秘密。

『一直都想着在遇见Sherlock前，我们的军医会是什么样子，他的家庭不算美满，境况也似乎不是很好。如果有小可爱觉得不太合理，晚夜在这里道歉了QAQ只能说同人加工了』